【翻译】
说一
孔子任卫国的相,弟子子皋任卫国的刑狱官,砍掉了犯罪人的脚,被砍掉脚的犯人看守大门。有人向卫国的君主中伤孔子,说:“孔子想发动叛乱。”卫国的君主准备捉拿孔子。孔子逃跑了,他的弟子也都逃跑了。子皋从大门里出来,被砍掉脚的人引导他逃到大门边自己的屋子里,官吏追捕不到。半夜的时候,子皋问被砍脚的人说:“我不能破坏君主的法令而亲手砍掉了你的脚,现在正是你报仇的时候,你为什么还肯引导我逃走?我凭什么能得到你的帮助?”被砍脚的人说:“我被砍脚的时候,本来是我罪有应得,是没有办法的事。但当您给我依法定罪时,您反复推敲法令,先后为我说话,很想免除我的罪,这我是知道的。等案子判下来给我定了罪,您紧皱眉头局促不安,表现在脸色上,这又是我所知道的。这并不是您偏袒我才这样做,而是您天生的仁爱本心就是这样。这就是我为什么喜欢您而对您感恩的原因。”
孔子说:“会做官的人树立恩德,不会做官的人树立仇怨。概,是用来量平斗斛的;官吏,是用来使法制公平的。治理国家的人,不能失掉了公平。”
田子方从齐国来到魏国,望见翟黄乘坐尊贵的轩车骑队护卫出行,田子方还以为是魏文侯,把车子赶到另一条路上给他让路,但却只是翟黄。田子方问道:“你怎么乘坐这么高贵的车?”翟黄说:“君主计划攻打中山国,我推荐翟角而谋划得很好;将要出兵攻打中山国,我推荐乐羊而攻占了中山国;占领了中山国,君主忧虑如何把它治理好,我推荐李克而中山国治理得很好:因此魏国的君主赐给了我这辆轩车。”田子方说:“这样的宠爱和你的功绩比较起来还嫌薄了。”
秦国、韩国进攻魏国,昭卯到西边去游说结果秦国、韩国罢了兵;齐国、楚国进攻魏国,昭卯到东边去游说结果齐国、楚国收兵退回。魏襄王用五乘食邑的俸禄供养昭卯。昭卯说:“伯夷死后被按将军的礼仪埋葬在首阳山下,而天下的人说:‘凭伯夷的贤德和他相称的仁爱,而只用将军的葬礼埋葬他,这就像连他的手脚都没有掩埋好。’现在我给您劝退了四个国家的军队,但大王就给了我五乘食邑的俸禄,这和我的功劳比起来,就好像赚了很多钱的人却穿草鞋一样。”
少室周是古代正直诚实的人,担任赵襄主的力士。他和中牟徐子比力气,不如中牟徐子,进去告诉了赵襄主并请让中牟徐子代替自己。赵襄主说:“你的职位,是人们所希望得到的,为什么说要让徐子代替你呢?”少室周说:“我是凭力气来侍奉您的。现在徐子的力气比我大,我如果不请求让他来代替我,恐怕别人说到这件事而您怪罪我。”
另一种说法:少室周担任站在赵襄主驾车人右侧的卫士,来到晋阳。有一位力士牛子耕,与少室周比力气而少室周没能取胜。少室周对赵襄主说:“您之所以让我担任站在驾车人右侧的卫士,是因为我的力气大。现在有人比我的力气更大,愿把他举荐给您。”
说二
齐桓公将立管仲为仲父,下令群臣说:“我将立管仲为仲父。赞成的人进门以后往左站,不赞成的人进门以后往右站。”东郭牙站在门中间。齐桓公说:“我立管仲为仲父,下令说:‘赞成的往左站,不赞成的往右站。’现在你为什么站在门中间?”东郭牙说:“凭管仲的智慧,您以为能谋取天下吗?”齐桓公说:“能。”“凭他的决断,您以为他敢做大事吗?”齐桓公说:“敢。”东郭牙说:“他的智慧能谋取天下,决断敢做大事,君主您因此把国家的权柄全都交给他一个人。凭管仲的才能,借助您的权势来治理齐国,能没有危险吗?”齐桓公说:“说得好。”于是命令隰朋治理朝廷内部事务,管仲治理朝廷外部事务,使两人互相牵制。
晋文公外出逃亡,箕郑带着食物跟随在后,迷路而与晋文公失散了,饿了在路边哭,慢慢饿得很厉害也不敢吃所带的食物。等到晋文公返回晋国,发兵攻打原国,攻克并占领了它。晋文公说:“箕郑能忍受饥饿的痛苦而保全食物,这样的人将不会凭借原国的土地背叛我。”就提拔箕郑做了原国地方的行政长官。大夫浑轩听说后反对这一安排,说:“因为不动食物的缘故,信赖他不会依据原国的土地背叛,不也是没有术的表现吗?”所以英明的君主,不依靠别人不背叛我,而依赖我的不可背叛;不依靠别人不欺骗我,而依赖我的不可欺骗。
阳虎发表议论说:“君主贤明,就尽心侍奉他;君主不贤,就掩饰起邪念去试探他。”阳虎在鲁国被赶跑,在齐国受怀疑,逃跑到赵国,赵简子迎接他并让他为相室。赵简子身边的近侍说:“阳虎很会窃取别人的国家政权,为什么还用他做相室?”赵简子说:“阳虎用尽心思夺取政权,我用心来守护政权。”于是便掌握权术来使用他。阳虎不敢做坏事,很好地侍奉赵简子,使赵简子强盛起来,几乎成了霸主。
鲁哀公问孔子说:“我听说古代有个名叫夔的一条腿,果真是一条腿吗?”孔子回答说:“不是的,夔不是一条腿。夔这个东西狠心残暴,人多不喜欢它。虽然这样,它所以能够避免人的伤害,因为它还守信用。人们都说:‘只要有这一点,就足够了。’夔不是一条腿,而是只要有守信用这一点也就足够了。”鲁哀公说:“如果确实是这样,当然是足够了。”
另一种说法:鲁哀公问孔子说:“我听说夔一条腿,确实是这样吗?”孔子说:“夔是人,为什么只有一条腿?这个人没有别的特异之处,只是他独能精通声律。尧说:‘夔有这一点就足够了。’让他担任主管音乐的官。所以君子说:‘夔有这一点就足够了。’而不是说他只有一条腿。”
说三
周文王攻打崇国,到达凤黄虚,袜子的带子散开了,便自己系好。太公吕望说:“这是为什么?”周文王说:“上等的人,君主与他们相处时把他们看作自己的老师;中等的人,君主把他们看成自己的朋友;下等的人,都看作自己使唤的人。现在和我在一起的都是先父的旧臣,所以没有可以使唤的。”
另一种说法:晋文公和楚国交战,到达黄凤陵,鞋带子散开了,便自己去系紧。晋文公身边的近侍说:“不能让别人来干吗?”晋文公说:“我听说:上等的人,君主和他们相处,都是君主所敬畏的;中等的人,君主和他们相处,都是君主所喜爱的;下等的人,君主和他们相处,都是君主所侮弄的。我虽然不贤德,但先父的旧臣都在,所以难以使唤他们。”
季孙喜欢文士,一生很庄重,平常生活中穿着都像在朝廷上一样。而季孙偶然有疏忽,出了差错,不能一直这样做。门下的老门客认为季孙已厌恶轻视自己了,相互怨恨他,于是杀掉了季孙。所以君子要去掉过分和走极端。
另一种说法:南宫敬子问颜涿聚说:“季孙供养孔子的学生,穿着朝服和他坐在一起的达十几人而被人杀害,这是为什么?”颜涿聚说:“从前周成王亲近侏儒来放纵心意,而和君子决断事情,因此能在天下实现他的愿望。现在季孙供养着孔子的门徒,穿着朝服和他同坐的以十为单位来计数,而和侏儒这样的玩乐对象来决断事情,所以就遇害了。所以说:不在于平时和什么人相处,而在于和什么人谋划大事。”
孔子为鲁哀公侍坐,鲁哀公赐给他桃子和黍子。鲁哀公说:“请吃。”孔子先吃了黍子然后再吃桃子,鲁哀公身边的侍从都捂着嘴笑孔子。鲁哀公说:“黍子,不是用来吃的,是用来拭桃子的。”孔子回答说:“我知道。但是黍是五谷中的上等品,祭祀先王时是上等的祭品。瓜果之类共有六种,而桃子是下等品,祭祀先王的时候都不能摆到宗庙里去。我听说,君子用地位低贱的东西擦拭地位高的东西,没听说用地位高的东西来擦拭地位低贱的东西。现在用五谷中的最上等品来擦拭瓜果中的下等品,这是用地位高的东西来擦拭地位低贱的东西。我认为这样做妨害了道义,所以不敢把桃子放在宗庙祭品的前面吃。”
赵简子对身边的近侍说:“车上铺的席子太美了。帽子虽然低贱,一定戴在头上;鞋子虽然贵重,一定踩在脚下。现在车上的席子也是这样,太美了,我将用什么脚来踩在上面?美化了下面而损耗了上面,就伤害了道义的根本。”
费仲对商纣王说:“周文王很贤德,老百姓喜欢他,诸侯都归附他,不能不杀掉他;不杀掉他,一定会成为商朝的祸害。”商纣王说:“从你说的来看,他是好君主,怎么能杀掉呢?”费仲说:“帽子虽然破旧,一定戴在头上;鞋子虽然色彩华丽,一定踏在地上。现在周文王是您的臣子,修行仁义而人民归向他,终究会成为天下的祸患,他一定会强盛么?人臣不用他的贤能为他的君主效劳,不能不杀掉。况且君主杀掉臣子,有什么过错?”商纣王说:“仁义,是君主用来勉励臣民的。现在周文王爱好仁义,杀掉他不行。”费仲劝说了多次而不被采用,所以商朝灭亡了。
齐宣王问匡倩说:“儒家的人玩博吗?”匡倩说:“不玩。”齐宣王说:“为什么不玩?”匡倩回答说:“博戏以枭棋为贵,获胜的人一定会杀掉对方的枭棋。杀枭棋,是杀掉尊贵的东西。儒家的人认为这伤害礼义,所以不玩博戏。”齐宣王又问道:“儒家的人射鸟吗?”匡倩说:“不射。射鸟,是从下面伤害上面的事物,这如同臣子从下面伤害君主。儒家的人认为这样伤害礼义,所以不射鸟。”又问:“儒家的人弹奏瑟吗?”匡倩说:“不弹奏。瑟是弹小弦发出大的声音,弹大弦发出小的声音,这是大小颠倒了次序,贵贱改变了位置。儒家的人认为这是伤害礼义的,所以不弹奏瑟。”齐宣王说:“说得对。”孔子说:“与其让人讨好下级,还不如使人讨好上级。”
说四
钜,是齐国的隐士;孱,是魏国的隐士。齐国、魏国的君主不清醒,不能亲自洞察国内的情况而听信身边近侍的话,所以钜和孱两人花费金钱宝玉而求官做。
西门豹担任邺县县令,清正廉洁而严明,丝毫不谋私利,但很轻慢君主身边的近侍。君主身边的近侍就相互勾结在君主那里中伤西门豹。过了一周年,君主考核政绩,要收回他的官印。西门豹自己请求说:“我从前不懂得怎样治理邺县,现在我懂了,希望发还官印给我,让我再次去治理邺县。如果治理不当,愿接受腰斩的刑罚。”魏文侯不忍心拒绝又把印给了他。西门豹便加重搜刮老百姓,极力奉承君主身边的近侍。过了一周年,君主考核政绩,魏文侯迎接他向他下拜。西门豹回答说:“以前的年份我替君主把邺县治理得很好,但君主夺去了我的官印;现在我为您身边的近侍治理邺县,而您拜谢我。我不能治理邺县了。”于是上缴了官印离去。魏文侯不接受,说:“我以前不了解你,现在知道了。希望你尽力帮我治理邺县。”于是没有接受他的交印辞官。
齐国有个狗盗的儿子和砍了脚的人的儿子互相夸耀。狗盗的儿子说:“只有我父亲的皮衣上有尾巴。”砍了脚的人的儿子说:“唯独我父亲冬天不耗费裤子。”
子绰说:“没有人能同时左手画方而右手画圆。拿肉驱除蚂蚁,蚂蚁更多;用鱼驱散苍蝇,苍蝇更要来。”
齐桓公对管仲说:“官职少而求官的人多,我为此担忧。”管仲说:“君主您不要听从身边近侍的请求,根据人的才能而授予俸禄,根据记录的功劳而给予官职,那么就没有人敢求官了。您还担忧什么呢?”
韩宣子说:“我的马饲料很多,但很瘦,这是为什么?我对此很忧虑。”周市回答说:“让养马的人把你的饲料全都用在喂马上,即使要马不肥,也不可能。名义上多给马吃,实际上却给得很少,即使不要马瘦,也是不可能的。主人不细致考察真实情况,坐在这里担忧,马还是不会肥。”
齐桓公问管仲怎样安置官吏,管仲说:“对诉讼双方的言辞能分辨清楚,廉洁不贪财物,熟悉人情世故,我不如弦商,请求安排他任大理之职。恭敬谦让地登阶下堂,用恰当的礼仪接待宾客,我不如隰朋,请求安排他任大行之职。开荒充实粮仓,垦田多产粮食,我不如宁戚,请求安排他任大田之职。三军已经摆开阵势,使战士视死如归,我不如公子成父,请求安排他任大司马之职。即使君主脸色已变仍极力劝谏,我不如东郭牙,请求安排他任谏臣之职。治理好齐国,这五个人就够了;如果想要成为霸王,我管仲在这里。”
说五
盂献伯任晋国的相,院子里长出了藿香和蒺藜,门外生出了荆棘,吃饭时没有两样菜,坐下时不垫双层席,室内没有穿丝织品的妾,在家不用谷子喂马,出门没有副车随从。叔向听说这件事,把它告诉了苗贲皇。苗贲皇非难盂献伯说:“这是抛弃君主的爵禄而讨好下人。”
另一种说法:盂献伯被授予了晋国的上卿,叔向前往祝贺,盂献伯的门前停着车马,马吃的是带秸杆的谷物。叔向说:“你只有一辆车子一匹马,这是为什么?”盂献伯说:“我看国人还有饥饿的气色,所以不用粮食喂马;头发斑白的老人大多数还步行,所以不用两辆车子。”叔向说:“我开始的时候是祝贺你封为上卿,现在要祝贺你的节俭了。”叔向出来,对苗贲皇说:“你帮我去贺盂献伯的节俭。”苗贲皇说:“这有什么可贺的?爵禄和旗帜,是用来标明功劳的大小和区别贤与不贤的。所以晋国的法制规定,上大夫两辆车两辆副车,中大夫两辆车一辆副车,下大夫只有一套车马,这是用来标明等级的。况且卿一定掌管军事,因而要修整车马,训练步兵和战车,以防备战事发生。国家有难的时候就可以防备发生意外,太平时候可以供应上朝议事。现在盂献伯扰乱晋国的政事,缺乏防备意外的手段,而来成就他的节俭,以便光耀他私人的名声,盂献伯的节俭可以吗?又有什么值得庆贺的?”
管仲任齐国的相,说:“我尊贵了,但是我还贫穷。”齐桓公说:“我让你家里拥有齐国十分之三的市租。”管仲说:“我富了,但是我地位还卑下。”齐桓公让管仲的位子放在高氏和国氏之上。管仲说:“我地位尊贵了,但是我和您还不够亲近。”齐桓公便立他为“仲父”。孔子听说后反对说:“太过分了会威胁到君主。”
另一种说法:管仲出行,坐的车是朱红的车盖青色的车衣,回来时敲锣打鼓,院子里陈列大鼎,家里拥有国家十分之三的市租收入。孔子说:“他是个良大夫,但他过分的奢侈威胁到君主。”
孙叔敖在楚国任令尹,乘的是母马拉的简陋的车子,吃的是粗粮米饼野菜汤汁,干鱼膳食,冬天穿羊皮袄子,夏天穿粗布衣裳,脸上有饥色,他的确是一位好大夫。但他的节俭威胁到居下位的人。
阳虎离开齐国逃到赵国,赵简子问他说:“我听说你善于培植人。”阳虎说:“我住在鲁国的时候,栽培了三个人,都做了县令;等到我在鲁国获罪,他们都到处寻找抓我。我住在齐国的时候,推荐了三个人,一个人得以亲近齐王,一个人做了县令,一个人任防守边疆的官员;等到我在齐国获罪,亲近齐王的人不肯见我,做县令的捉拿捆绑我,防守边疆的一直把我追到边境上,没有追上才作罢。我不会栽培人。”赵简子低下头笑着说:“栽柑桔树的人,吃起来甜,闻起来香;栽枳棘树的人,等树长大了反而刺人。所以君子栽培人要慎重。”
中牟县还没有县令。晋平公问赵武说:“中牟,是我国的大腿和胳膊,邯郸的肩膀和髀骨。我希望中牟得到一个好县令,谁可以去担任此职?”赵武说:“邢伯子可以。”晋平公说:“他不是你的仇人吗?”赵武说:“私家的仇怨不带到公事中来。”晋平公又问:“中府令这个职位,谁可以来担任?”赵武说:“我的儿子可以。”所以说:“对外举荐不避开仇人,对内举荐不避开儿子。”赵武所推荐的四十六个人,到他死后,都坐在吊唁的客位上,他就是这样不培植私人的恩德。
晋平公问叔向说:“群臣中哪个最贤德?”叔向说:“赵武。”晋平公说:“赵武是你的老上级,你和他结党了。”叔向说:“赵武站着好像连衣服都负担不了,讲话时木讷得好像说不出话来,但他所推荐的士人有好几十个,都合乎他的本意,而国家很信赖这些人。当赵武活着的时候不利用他们为赵家谋利,死去的时候不将孤儿委托他们照顾,我敢认为他贤德。”
解狐向赵简子推荐他的仇人去做相室。他的仇人认为这可能是他幸好消除了对自己的仇怨,便趁机前去拜谢解狐。解狐于是拉开弓迎头向仇人射去,说:“我推荐你,是为了公事,因为你能担当这个职务。我对你有仇,这是我的私怨,不因为与你有私怨的原因而堵塞君主任用你的道路。”所以说私怨不带到公事中来。
另一种说法:解狐推荐邢伯柳担任上党守,邢伯柳前去感谢,说:“你消解了我的罪,敢不对你拜了又拜?”解狐说:“推荐你,是为了公;仇恨你,是为了私。你走吧,我和原先一样怨恨你。”
郑县人卖猪,有人问他价钱。这个人说:“路远天又晚了,我哪有空闲告诉你。”
说六
范文子喜欢直言,范武子用手杖打他:“说直话的人不被别人所容纳,没有人容纳就会危及你自身。不只是危及你自身,还将危及你的父亲。”
子产是子国的儿子。子产忠于郑国的君主,子国怒责他说:“你独特地不同于一般的臣子,而唯独忠于君主。君主贤明,还能听从你的劝谏;如果不贤明,将不会听从你的劝谏。听不听从你的劝谏,还不一定能知道,而你已经远离了群臣。远离了群臣,一定会危及你自身。不只是危及你自己,而且会危及你的父亲。”
梁车刚刚担任邺县县令,他的姐姐来看望他,天黑来迟,城门关上了,她便翻过外城进入城中。梁车于是处罚她砍掉了她的脚。赵成侯认为梁车太不仁慈,夺了梁车的官印免除了他的职务。
管仲被捆绑起来,从鲁国送到齐国,路上又饥又渴,经过绮乌守卫边界的官吏那里向他讨饭吃。绮乌守卫边界的官吏跪着给管仲饭吃,很恭敬。守卫边界的官吏私下对管仲说:“如果偶尔幸运,你到齐国不死而掌了权,你将用什么来报答我?”管仲说:“如果能像你所说的那样,我将任用贤德的人,使用有才能的人,评定有功劳的人。我用什么来报答你呢?”守卫边界的官吏因而怨恨管仲。